写在前头: 周六,和G在三里屯闲逛,路过一间红酒坊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朋友。想起的那一刻忽然意识到,那个曾经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家伙,已经不能再算自己的朋友了。
在小的时候,对朋友是没有概念的,连这两个字都写不好,哪里搞得懂它是个啥意思,不过是疯在一起打打闹闹,偷枇杷,翻围墙,满操场跑的灰头土脸。放学了不想回家,就聚齐了去学校后头的小山坡上捉小偷,什么青梅竹马,什么两小无猜,都是那些长大了回不去了家伙们发明的怀旧词汇。其实,在那个时候,记得的都是分赃不均的打架,同心协力的逃挨打。只知道欺负人和被欺负,朋友,这个玩意儿,实在是个太高档的词汇。现在回头看看,只能引用一句四处看到大俗话:旧时光,她是个美人……
后来读了些书,学了一堆五颜六色的词汇,于是开始扭捏着给自己下定义,各种关系都变成了有关品质的严肃问题。朋友,成了第一个需要界定的东西。于是乎,《论朋友》这档子的文章没少读,但越读越觉得满眼望去没一个能衬得上这俩字的家伙。看看周围这群揪小辫,藏毛毛虫,打小报告,送酸字贺卡的家伙,“朋友”,变得遥不可及。读了太多找朋友指南,每天捧着阆苑仙葩、水中明月,硬生生把朋友这玩意儿,变成了个cosplay。有玩伴,有同学,有小团伙,但,朋友,实在是太沉重的字眼,怎么都想不起,哪个支楞出两三根胡须,叽叽喳喳讨论如何绑好胸围的家伙们,谁能担负起这么个高尚的字眼。
再后来,出来读书,工作,每天忙碌着各式各样的事情,生活好像随时都打算跟你开个玩笑,看看你的洋相是不是也一样趣味横生,朋友,变成了一个到处引用但已经不再分辨的词汇。朋友多吗?很多。朋友少吗?也很少。
或许, 天性薄凉,牙尖嘴利,不爱跟女孩子们腻在一起衣服鞋子个没完,也不爱跟男同学们巾帼等于须眉。时日久了,落下个“冷”字。渐渐地,身边的人换了又换,读了大学,找了工作,有了舍友,有了同事,却总也不知道,闺蜜到底要怎样才算得热络。没话说的时候大眼瞪小眼,搜肠刮肚着实太难受,有话说的时候,聒噪过头又会在热闹里觉得孤单。说不准半年一年想不起来聚在一起吃顿饭,心里就算再有人家,估计人家也以为我把丫忘得干净。朋友好像越来越宽,但也越来越少,渐渐自己都分不清谁算谁了。
每天上线看着我熟识的一干人等在SMN,QQ一个一个聚齐,每天下班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灰凸,签名档变换,头像变换,就这么看着,一天一天,一月一月,一年一年,似乎在心里便觉得安然了。关心其实只有自己知道,却也懒得去问,懒得去说,总觉得心里有了便也足了,真有事来找,自然能尽力便会尽力。只是年少时一起玩闹的家伙们,现在再聚在一起,除了八卦一下过去的伙伴,剩下的似乎也难再找到话题了,圈子变了,关注变了,勉力说什么,总是无趣,于是几言几语后,剩下的也只有沉默了。说什么结识新朋友不忘老朋友,话都没有了,如何还能算得朋友。要说朋友这个玩意儿,还真是容易丢。
日子,总是自己的日子,月子也得自己来坐不是?朋友这玩意儿跟过日子似的,过着过着,时间久了,该有的也就有了,该走了也就走了。总有些人陪着一路,也总有些人陪不到头,这年头连爱人都有个出柜出轨的,朋友,就更不好说了。不过是有些时候回头看看,唏嘘一下,该走还是扭头。把一些东西藏在心里,还是那句话,旧时光,她是个美人。
什么高山流水,什么知音难觅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,每天遇到不同的人,做着不同的事情,读不同的书,眼睛里看到的也是不同的世界,详谈甚欢,也就成了朋友,无语默然,也就成了路人。即使再相聚举杯,空落落的也是自己,莫不如不要强求。
朋友这玩意儿,既不深远,也不高尚,只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,除了爱人,我们还需要人说话,还需要人陪伴,还需要人听我们自言自语的那些破事儿,这个人,能找到就是朋友,找不到,就是自己,如此简单罢了。
所以说,朋友这玩意儿,说白了,就是我们每天每天生活中的一个无法删除的可爱玩意儿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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