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买的镯,掂在手里沉沉的,配了手编的红绳,每日单看着便是一份宁静地喜悦。镯,自幼便喜欢,那时母亲常怪我是个笨丫头,小小的银镯戴在腕上,半日下来便不知了去向。那时不懂,只是喜欢这一份柔润的光泽,再问母亲要,说是断然没有了,我心下便凄凄然地有些黯淡。及至年长,看电视里常常演,女子出嫁后,婆婆从层层包裹的锦缎里摸索出一只玉镯来,小心翼翼地牵过女孩的手,轻轻地送进去,镯子在女孩的手腕上落下,女孩低头涩涩地唤一声娘,从此便不在是昨日里无忧无虑的那个身影。在西洋的故事里,是男子用一枚戒指拴住了心爱的姑娘,而在幽幽千年的过往里,却是婆婆用一只镯子拴住了进门的姑娘。
素银镯,算来并不怎么矜贵,我至今仍是个糊涂丫头,免不了磕磕碰碰,玉镯这样柔润娇贵的什物于我是断断不宜的。而心下对镯却又割舍不去,逡巡再三,便有了这样一只银制的圆镯。素银,掂在手里颇有些分量,细细去看,柔柔地透出些许光泽来,干净,温和,不比铂金的张扬霸气,却自有一份淡定和从容。镯子的中间以手工雕饰了缠枝的花纹,凹凸有致,两边是打磨干净的朴素,沉在腕上,一幅淡淡的,温婉安静的模样。仿佛江南人家粉墙黛瓦里的女子,青白衣衫,齐耳短发,兀自读书,兀自莞尔,偶然间抬头,一脸清澈羞涩地微笑。我爱这样的镯,恰到好处的朴素,恰到好处的柔婉。戴了它行走在都市的玻璃幕墙里,也会生出一份淡淡悠悠的心境来…
在帝都大风的天气里,我的腕上时时拢着这一只素银的镯,有时一声清脆,有时默然无语,我伸了手,有意无意地轻轻摩挲,花枝缠绕,凹凹凸凸,于是,流年淡写,光阴水墨, 镯在腕上,人在心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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